出道前在夜總會做舞女!當紅時拍寫真「遭男友分手」跌入谷底 復出13年「再獲影后」今64歲近況曝光:活成女神

2017年11月25日。金馬獎頒獎典禮上,惠英紅拿下最佳女主角獎。


領獎台上,她泣不成聲:

「十幾年前,我來到這裡,很早頒女配角,我沒拿到。

我的希望就是有一天站在這裡拿最佳女主角。

2009年,我拿了女配角。

我告訴自己,我要發揮更好,我是專業的,我要每個角色讓你驚喜。」


再後來,她不僅拿了最佳女配,也拿了最佳女主。

憑藉《幸運是我》,她成為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獎項加身,令人艷羨。



多次榮獲「影后」,演員生涯大圓滿。

但風光之後,無人看見一路走來的、沾血的足印。

她的人生宛若一部傳奇大劇。

每次你以為看到了結局,但一轉眼,卻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她說:「我的一生,是別人的兩生。」


2


我最早認識她,是《戲說乾隆》裡的邱罔市。


布衣荊釵遮不住眉宇間的英氣,眼角風塵裡流露出一絲貴氣。

於是對她印象極深。

後來知道,她叫惠英紅,命途多舛,一生孤獨。

算命的說,她是被流放的公主。


她的出身很好,父親是滿清正黃旗後裔,山東惠家莊少東家。

所以她算是一位正兒八經的「格格」!


只可惜,這位「格格」出生時,正逢非常時期。

顯赫一時的家族遭到清算,父親便帶領全家人,到香港來避難。


惠家帶了足足七八箱金條,一氣買下太子道大半的物業。

本來,憑這份家業,一家人能活得安穩無憂。

可是嗜賭如命的父親,在賭場裡將偌大的家業敗了個精光。

最後,收留惠家人的,只是一間小破屋。

災禍向來不喜歡單打獨鬥,而是成群結隊。

一場「八號颱風」,將惠家最後的居所吹塌。

他們沒了家,只能躲在灣仔一幢舊樓裡,靠討飯填飽肚皮。


日子捉肘見襟,三個姐姐和一個哥哥被送入戲班。

惠英紅排行老五。

她和老六一起,被父母帶到灣仔,手捧木箱,裡頭裝上口香糖、印著裸女的撲克牌和中國筷,沿街叫賣。

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吧,老天賞了惠英紅一副極好的皮囊。


這幅皮囊在紅塵裡打滾,不但沒有蒙塵,反而出落地如同一支紅玫瑰一般,灼灼奪目。


惠英紅也沒有浪費美貌。

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知曉該如何利用美貌,獲得更大的利益:

兜售商品時,她抱住水兵的大腿,拚命撒嬌賣萌,那些美國大兵,看她可愛,也總是慷慨解囊。

她的生意,總是比旁人要好些。


再大一點,她進了當地的夜總會。

因生得美,又有舞蹈天賦,往舞池裡一站,便成為焦點。


之後,她遇見香港武俠片大導演張徹。

相識之後,他推薦她去拍戲。

她獲得了第一個試鏡機會。


娛樂圈裡,美女如過江之卿。

惠英紅的美貌不再出眾。

為了得到機會,她苦思良策。

很快,機會來了。

拍攝一部名叫《爛頭何》的戲時,惠英紅 發現,女主角換了一個又一個。

因為有場打戲,女主角要被壯漢們連擊七十多拳。

美女們根本吃不消!

打女,就是惠英紅想到的出奇制勝的絕招!


她憑藉異於常人的扛打能力,成為劉家良的御用女打星,繼而被邵氏簽下。



同一時期的美女張曼玉、鍾楚紅靠著文戲、喜劇賺錢。

惠英紅卻頂著一張漂亮臉蛋兒,帶一身密布的淤青,成年累月地跑片場。


還好,總算是打出了一點兒名堂。

她的戲份越來越重,成為張徹唯一的乾女兒。


1990年之前,她有了70多部作品。

觀眾最有印象的,是老版《射鵰英雄傳》裡她出演的穆念慈,打戲行雲流水,文戲纏綿動人。


她慢慢打開了知名度。

人生第一個巔峰,在1981姍姍而來。



她在電影《長輩》裡,主演英姿颯爽的賣藝女,驚艷四座,成為當年的金像獎影后。

她是第一個以打女形象拿獎的金像獎最佳女演員。

此後再也沒有過。


她紅了。

然而,歲月給得起絢爛的夢想,也同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捲走一切。

惠英紅迎來一次大洗牌。


當時,港人的觀影品位改變。

武俠片便不再流行了。

愛情電影開始佔山為王,文藝女神紛紛崛起,惠英紅不知不覺走向了被淘汰的邊緣。

給她的角色不再是鐵打的女一號,只有女三、女四的位置。


惠英紅也想轉型。

捧回第一座金像獎的時候,她幾經輾轉,得到了出演關錦鵬《女人心》女主角的機會。

男主角是周潤發。


但她的轉型遭到了邵氏的竭力阻撓。

他們認為,文藝片會毀掉她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打女」形象。

而且,他們覺得文藝片段位高,惠英紅不適合。


就這樣,惠英紅眼睜睜看著頂替她出演《女人心》的鐘楚紅,憑藉此片一炮而紅。

自己打落牙齒和血吞,只剩肝腸寸斷的遺憾。


3


追究往事無濟於事。

最要緊的是,該怎樣重回大眾視野。

走投無路之下,惠英紅選擇劍走偏鋒——自已出錢去巴黎拍了一套寫真。


沒有想到,這一舉動,將她推向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男友分手;名聲大跌;戲約銳減。

事業愛情雙失意,她跌入谷底。

緊接著,抑鬱症接踵而至,將惠英紅拽入了黑暗之中。


萬念俱灰之下,惠英紅想到了死。



她呆在公寓裡,捧著一把安眠藥。

在絕望之人眼中,它們散發著誘惑。

她無意識地將藥片一顆一顆往嘴裡塞……

再次醒來,便是母親和妹妹婆娑的淚眼。

她們握緊她的手,追問她為何如此想不開。


惠英紅瞬間意識到,現實怎麼也沒糟糕到「尋死」吧?

的確到不了死這一步。

她之所以想不開,是因為受不了地位的落差。

就像人人都愛煙花絢爛開放時的夜空,卻鮮少有人能忍受那一地冰涼的落寞。

還好,她在家人的關懷下,最終熬了過來。

再次活過來的惠英紅,決定讓自己忙起來。

她去香港中文大學報讀短期課程,學英語和風水;

她考了治療情緒病的牌照,自己的病自己治;

她學習畫畫,用色彩來表達情緒和內心;

她看很多電影,學習更向內、更克制的表現方式......

沉寂的四年裡,惠英紅慢慢趨於平靜。


痊癒之後的惠英紅,非常渴望再進片場。

演藝圈是個很殘酷的地方。

新人一茬接一茬。

沒人記得這位昔日的打女和「金像獎」影后。

但機會不來,她主動出擊。

她去找昔日的合作者,求一個角色,什麼戲都可以,什麼角色都沒問題!

幾番碰壁之後,TVB的肥皂劇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然後,便有了《苗翠花》的「三姨太」,《太極宗師》裡的紅姨,《倚天劍,屠龍刀》裡的滅絕「師太」……


她拼了命地拍戲。

再小的角色,也以十萬分的精力去琢磨。

在TVB短短兩年,她便拿下了「萬千星輝進步獎。」

漸漸地,惠英紅開始不再被「地位」的束縛。

她開始享受拍戲的過程,在寂靜無聲的闌珊中,收穫一場場光影盛宴。

2009年,一部《心魔》讓惠英紅「鹹魚翻身」,拿到金馬獎最佳女配角。


一年後,她憑這部戲第二次奪下了第29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在片中,惠英紅飾演的是一個為了孩子不惜一切,最終走上喪心病狂之路的母親角色。


她用隱藏在癲狂外表下的滾燙內心,將痛苦往事、對生活的沉思和觀察融入自己的演繹之中,織成一張美麗的光影之網,將觀眾的心收入囊中。

人們驚訝地發現,這個一度被遺忘的影后,其實,一直沒有放棄自己的野心。

她只是在蟄伏。

只要在等待。

一旦有機會,耍個漂亮的回馬槍,再度出現在世人的視野中。

而這次,她不會輕易再離開了!


當時大家以為,再奪影后,就是她輝煌的終點。

她卻再一次向我們證明,那只是她輝煌的拐點而已!

在《幸運是我》裡,她的演技再度震撼世人。


她飾演一位阿爾茨海默病患者,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老年痴獃。


短短100多分鐘,觀眾深切地感受到,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

戀情只是短暫的插曲。

風光只是過眼雲眼。

人生走到最後,唯有親情,能溫暖一個人的余年末日。


曾經,親情將她從泥潭中拉了出來。

如今,她用自己的方式,報答自己的親人。

她說,接演這個電影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她的母親,也患上了這個病。


當時她以為,母親是在裝傻,甚至為母親的丟三落四而氣惱。

後來才知道母親是病人。

對母親的誤解,是她心裡解不開的結。


所以,為了救贖,為了告訴世人這種苦難,她果斷出演。

只是對導演羅耀輝提出,可以降低片酬,但戲裡要加一些她母親的細節。


她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說出那句遲到20年的「媽媽,對不起」。


她說,「我拍這部片是想告訴大家不要像我一樣遲鈍,老年痴獃不是很老了才會有,許多人50多歲就發病了。」


她如同奪舍一般,鑽到角色中。

最終成就了又一個經典。

《幸運是我》裡,她不是母親,卻勝似母親。


後來,她又聚焦殘障家庭。

在《我的非凡父母》中,她飾演了一位愧疚、無助的失明母親。

她哭乾了淚。

觀眾也在銀幕前跟著大哭。


復出13年。

惠英紅終於重回巔峰。

她再次成為影壇這座金字塔的塔尖成員,包攬各大頒獎典禮。


她回來了。

這一次,誰也無法讓她離開。

潮流不能,審美不能,市場不能,資本不能,導演不能,小花小生都不能。

因為,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成齏粉。

而今,她已經64歲,仍然未婚。

但有沒有愛情,她都完成了自我最倔強、最壯麗的人生敘事。

她已經是完整且沉甸甸的生命個體。

價值連城,光芒萬丈。


誰說夢想之畔,就一定要有婚姻相伴?

不是的。

愛情只是路邊的花。

人生之途,你要自己去走,去證明,去創造意義,去讓自我價值得到實現和超越。

做到了,生命無憾無悔。

做不到,來此一趟,不過是為他人作配。

或許惠英紅的前方,依然有千山萬水,或許生活還有波瀾,但對於一個強大的靈魂而言,往來皆是風景,得失都是修行。



文章參考:今日頭條